《解放军医学杂志》
樊星,男,1957年生于武汉,祖籍河北邢台。文学博士。武汉大学文学院教授,博士生导师。主要从事当代文学与文化思潮的研究。1997年—1998年美国俄勒冈州太平洋大学访问学者,2007年德国特利尔大学汉学系客座教授。2016年美国杜克大学访问学者。系中国新文学学会副会长、湖北省文艺理论家协会副主席、武汉市文联副主席。
著作《当代文学与地域文化》曾于1998年获湖北文艺最高奖——屈原文艺奖。论文《全球化时代的文学选择》曾于2001年获中国文联2000年度优秀文艺论文一等奖、于2003年获湖北省第三届优秀社会科学成果二等奖。还曾于1999年获得“湖北省师德先进个人”称号、于2009年获“宝钢优秀教师奖”、武汉大学“十佳教师”称号。
结缘黄陂
我与黄陂有缘。
先父曾是解放军十五军四十五师的一名老兵。那支部队一直驻防黄陂。我两岁以前就住在军营中,可惜,一点印象也没有留下来。两岁以后,因为母亲在武汉市卫生局工作,我也上了卫生局的医工幼儿园,这才离开了黄陂。到武汉以后,我家安在了黎黄陂路的三合里(后改名为“韶山二里”)三号一处通体红色的老式公寓里。我儿时上的小学就叫黎黄陂路小学(“文革”中改名“延安小学”,“文革”后改名“黄陂路小学‘)。那时,我并不知道,黎黄陂路是为了纪念一位了不起的黄陂人--曾任中华民国两任大总统的黎元洪。而黎元洪的墓又在华中师范大学的校园里。我在二十九岁那年考上华中师大中文系的研究生,后来留在华师工作了十年。这不是冥冥中的缘分么——与黄陂的神奇之缘?
那条黎黄陂路,全长虽然只有604米,却因为已经拥有众多的历史与欧式建筑而得到保护,成为”黎黄陂路街头博物馆“。宋庆龄故居、名医高氏医院旧址,都在这条街上。中共”八七会议“会址,也离这条街很近。可是,这一切对于当时懵懵懂懂的我,当然一无所知。那时我常去的地方,是近在咫尺的中原电影院、太平洋澡堂、滨江公园……几年后,我们家搬离黎黄陂路,住进了只有一箭之遥的同兴里。再后来,不论搬家、求学、工作的地方离那条路多么远,我还是喜欢那一带的宁静、典雅,抽空常常会去那一带缅怀悄然逝去的童年时光。
就因为小时候在黄陂生活过,就因为在黎黄陂路住过几年,所以我对于黄陂有关的一切都很有兴趣——从“黄陂到孝感——县过县(现过现)”的俗语到“无陂不成镇”的响亮名号,从关于“二程”(程顥、程颐)的悠久传说到1970年代盘龙城遗址的重见天日,还有2005年被建设部、国家文物局评为中国历史文化名村的大余湾……黄陂,就这样成为我生活中的一个“关键词”。
记得上研究生时,通过导师王凤先生认识了曾卓老人。那时,曾老常去华师看望我身体一直欠佳的导师。聊天中才得知,曾老与导师是青年时期的诗友。后来,导师也是因为与曾老的亲密关系被划入“胡风分子”之列,劳动改造多年,吃了不少苦头。因为这层关系,后来我几次在市文联开会时遇到曾老,聆听曾老富于激情的发言,都体会到不一般的感动。记得有一次,华师请了曾老和同为诗人、也同为“胡风分子”的绿原先生与研究生们座谈,两位饱经风霜的老人谈起诗歌创作,谈起人生来,一位激情充沛,另一位则相当平和,却都毫无饱受苦难折磨的悲凉气,令人难忘。每当我在课堂上给我的学生们讲当代诗歌,讲到曾老的《悬崖边的树》、绿原先生的《人之诗》那样脍炙人口的篇章的时候,眼前都会浮现出二位老人的音容笑貌。而二位老人,也都是黄陂人啊。黄陂不仅仅以出工匠著称于世,也出铁骨铮铮的诗人!
后来因为文人雅集,渐渐结识了一批黄陂的文友——从积极奖掖后进的前辈周大旺到潜心研究黄陂文化、著述丰厚的同龄人裴高才,从醉心于民间彩词的收集、整理,成果累累的明德运到小说创作成绩斐然的喻之之、任茂华,还有勤奋写作的诗人翟锦……,他们满腔热情投身文学创作与文学活动的付出,都令人印象深刻。黄陂的作家们已经打起了“黄陂作家群”的旗帜。他们的创作成就也渐渐广为人知。那么,什么是这个群体的精神特质?除了写黄陂的山水、文化与人生的本土情怀,我觉得还有一股强大的气势——那是走遍天下、“无陂不成镇”的心劲,是逢人就谈黄陂的好山好水、文化名人、特产特色的满腔热情,也是一心要在文学上搞出点名堂的痴心。就在2017年的上半年,黄陂的文化人就先后成功举办了“首届曾卓诗歌节”(在黄陂花香茶谷)和“第四届木兰诗歌节”(在月亮湖山庄),进一步聚拢四方的文气,彰显黄陂的文运兴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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